Featured Post

開張有話兒

古語有云「書冇用時錢恨少」。早知閱讀無聊,但還是選擇繼續讀書。畢竟在這時代,沒有多少事可做,也沒有什麼事好做,所以就閱讀充實自己,自我感覺良好一番。 做blog的原因是希望在某種緣份牽引下,使身在五湖四海的我們在網絡結緣。我不斷說總想有人不停看,否則一個人經常自說自話就要跟青山院...

Friday, November 17, 2023

平台點合作 (2018年版)


筆者對網絡平台經濟及平台運作有點興趣,全書分享的組織並不局限於香港,而是包括世界各地,容筆者的目光先集中在香港的。

「街坊泥鯭」是第一次聽到,背後理念就是分享私家車的空間,讓陌生人搭順風車。或者相約數名陌生人,一起電召的士往相近或沿途的目的地。這不失為善用閒置資源的方法。

而「不是垃圾站」多年前已有所聞,相信現時已沒有了,也許綠在區區成為他的不完全替代品。它是由街坊自發在特定時間特定地點回收物品,也分享不要的物資,讓別人各取所需。個人認為「不是垃圾站」的成功不限於得到街坊的支持,而是啟發別人在不同的區域,因應各區的特色開花結果,成立自身的「不是垃圾站」,彼此也互相合作。 

另一由衷欣賞的是少數族裔的「Translate for her」。早前在其他刊物已認識此組織,就是在港的女士們互相協助少數族裔「姊妹」,初時為她們翻譯以解決生活上所遇到的語言障礙,及後發展成互助的人際網絡。例如少數族裔婦女生病時,因其沒有多少家族成員在港,所以其他「姊妹」幫忙照顧幼童。書中引用其中一位成員的心聲,筆者覺得蠻有意思,她在尼泊爾因身為女性而被歧視,來到香港以為能有所改變,但原來不變的是同樣遭受白眼,只因她是尼泊爾人。這平台網絡確能為無助者得到支援。

談到外國例子,書中提及Upwork的一個個案。一名收入極其豐厚軟件工程師,每天準時上班及下班,但原來他只把工作以私人身份在Upwork平台外判出去,花費佔其工資五份一左右,另外五分四就在辦公室扮工的狀態袋袋平安。結局當然是被僱主發現解僱了。筆者在很久之前也在那註冊帳戶,希望在香港替外國人「秘撈」幫補生計。補充一點筆者的背景,在下是一個不太專業的會計專業人士,反倒能提供商業營運以至運作上的策略分析。面對網絡上的全球競爭,不管自身的實務會計還是顧問服務定價如何低,也無力與來自印度及菲律賓的流利英語行家爭一日之長短。所以最後也不花時間在哪裏找外快了。跨國市場上的海量服務提供者大大壓低價格。以當時的判斷,香港的專業事務所也有外判工作到這網站。

供應方議價能力低便出現不公平的狀況。書中也引述牛津大學教授的見解,平台員工需要建立工會。他提出三種策略。第一,平台勞工需要形成相對扁平的網絡,防止內部等級劃分,這樣才能促使自由業者團結一致。筆者近期讀到端傳媒關於美國汽車製造業罷工的評論,當中也提及資方的策略就是替不同工人製造差別,藉以在利益不一致下分化他們。(註一)第二,利用社交網絡媒體揭露平台裏的剝削個案。第三,要開展消費者運動,讓消費者與勞動者聯合起來,共同施壓。

另一個蠻有意思的外國例子是SMart,它為藝術工作者的「零工」轉化成為穩定工作。藝術工作者的工作因有季節性而比較波動,很多時三朝貧五更富。由於只能以自僱人士身份報稅,不能獲得比利時一般員工均可得的社會福利保障,例如醫療保險、工傷保險、退休金等。SMart扮演的角色就是成為「零工」的穩定「僱主」。每次演出或承包項目時,創作人員不是以個人身份簽合同,而是由SMart代為簽約。工作報酬直接打到SMart帳上,再由平台平均分配為十二個月給藝術工作者每月「出糧」,同時繳費支付當地勞動法規定的社會保障金額。扣除行政開支後,藝術工作者總收入變化不大,卻能進入歐盟的「社會安全網」,獲得各種社會服務,令「零工」變為「員工」。

最後一個想說的個案是坐落於紐約的Up&Go,它為客戶提供專業家務工來執拾打掃,是一個由家務工自己擁有和管理的平台合作機構。接受打掃任務的清潔工來自八個不同的工人合作社,平台因應客戶的要求推薦合作社,客戶也可選擇自己熟悉的清潔工合作社。這讓僱主和家政清潔工合作社之間建立互信及發展長期僱傭間係。由於平台劃一收費,因而避免惡性競爭。它也能保障工人私隱,因為客戶能選擇的是那個工人合作社,而非特定工人。以筆者理解,能解決潛在不良客戶從中挑選性騷擾對象。筆者曾讀到另一關於美國零工狀況的著作,有平台相信出現這現象(註二)。這平台也從每份清潔工作撥出5美元,放入公共基金,用以購買集體保險和發放津貼。

筆者相信平台運作有很大得發展空間,只要不自我設限,以想像力再加上足夠的知識,總有可能解決現有的困難,同時能應對將來的挑戰。

註: 

(一)「美國汽車工人大罷工的勝利:困境中的工會,如何取得歷史性的成功?」端傳媒2023年11月10日評論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231110-opinion-uaw-strike-success-analysis


(二)「接單人生:兼差、斜槓、自由工作,零工世代的職場樣貌與實況記錄(概括及個人想法)」筆者網誌

https://hkreadontime.blogspot.com/2023/11/blog-post.html


Saturday, November 4, 2023

接單人生:兼差、斜槓、自由工作,零工世代的職場樣貌與實況記錄(概括及個人想法)











此書不單記錄美國為平台工作零工的狀況,在較後的章節宏觀地看共享經濟對社會的影響。中文版於2022年出版,在Google找資料,英文版成書於2019。那麼作者所交代的就是略早於2019的美國大概及相應的見解。

共享平台描述的美好願景,就是為服務提供者提供自由的工作,以自己的步調爭取收入。但實際與廣告有很大的落差。

有受訪者指剛從兼職(同時在傳統企業中全職工作)轉為全職在平台工作後,平台突然大幅下調支酬的比例,使她大失預算。而且規矩可以變得非常苛刻。

例如TaskRabbit平台必須公布自己的空閒時段,要在半小時內回覆客戶,並接案率必須達到85%。在演算法下,工作時段較多及接案率越高的工作者將會得到更多機會,這實際上就是強迫服務提供者免費隨時候命,與別的競爭者爭奪案子。而且為了保持85%的接案率,必須不假思索地接受不理想的工作。

由於為平台工作在法例上並非員工,所以沒有全職員工的所有法定保障。在工作上遇到意外,零工需要承擔所有醫療費用。縱使有個別平台會提供保險,但醫療費用須先由零工自身的所有醫療意外保險中支付,尾數才由平台的保險承擔。所以,除非配偶因在傳統企業工作而使家人也獲有限的保險保障,零工承擔意外及醫療的成力明顯較差。

零工也會遇到一些制度上的非人性對待。

譬如Kitchensurfing(已結業)就要求廚師在抵達客戶家後立即洗手,並盡量不要在完成餐點前使用廁所,以維持乾淨衛生的形象。零工廚師也顧慮如工作完成後在客戶家中上廁所會影響潛在的小費。廚師在客戶家中待30分鐘,每次輪班時間長達4小時,最多可能有四組人要用餐,而且每組之間有只有半個鐘頭的通勤時間,所以就得經常到咖啡店借廁所,或向客戶的大樓管理人員求助。如果是在晚上,也可能無可避免地在直接尿在小巷子裡。

較年長的香港一輩一定聽過:「鬼叫你窮,頂硬上啦!」但世上有些事是無法妥協而須婉轉拒絕。

性騷擾就是其中一個問題。零工的個人履歷會由平台嚴格審查,但客戶身份的真確性平台並不特別重視。 零工待在陌生人的房子,反正只是暫時的,容易招惹性暗示,甚至性邀約。有零工反映感覺有些客戶是在尋找獵物。而性騷擾這情況並不局限在女性零工身上,有年輕男零工為酒醉得很兇的女顧客服務完後被邀請一夜情😓。除非遇到直接的傷害,零工都是在盡可能不得失客戶下推卻不合理的要求,皆因害怕得到負評作報復。

也有顧客聘請零工為其完成可疑的任務,例如送藥物、替客戶駕車進行可能是違法的活動。平台的立場是要零工婉拒客戶的要求,但零工身在其中,有時騎虎難下,搞不好招惹人身的報復,所以有可能成為共犯。

作者提出既然那麼可怕,何解還有海量的零工待聘?

其中一個原因是社會污名化長期失業,被社會標籤,所以縦艱苦還是硬着頭皮繼續做。不過事實上以零工作全職同樣被污名化,只是比長期失業好。也有因已投入大量精力、資源在平台運作,例如已獲Uber核證車輛。

當然也有些是平台工作者經營得比較好。從調查中得知,經營成果出色的,尤以創業家自居的族群,多半都擁有充足的技能與資本,即使在傳統經濟中也有成功的本錢。在主流市場,工作的資本與技能要求越高,就越能帶來金錢與物質上的報酬,也比較會有專業化和發揮創意的空間,而共享經濟的世界也同是這樣。

Airbnb和Kitchensurfing(已結業)大致屬於相同類別,讓這兩個平台和Uber與TaskRabbit區分。前兩者的技能資本門檻較高,從事Kitchensurfing雖然不用投入資本,但候選人也要先天通過試煑,做出餐廳等級的餐點才行,就跟市場型主廚一樣。從事Airbnb,文化資本同樣是必須,否則無法把房源包裝得夠吸晴。某些受訪者就表示,他們會強調房子的建築風格、地點的便利性,還有高級衛浴用品戶外空間等設施。當然提供戶外景觀極美的照片也可以是必殺技。

註:個人猜想在紐約,零工能租到已被Uber核證的車輛,所以作者不歸類Uber司機為有資本零工。

即管收錄很好的一段作上半的小結。「如果擁有豐富的社會、文化資產與高度技能,確實可以在共享經濟中找到夢幻工作,獲得彈性、選擇與自主權。但對於缺乏這些要素的人而言,零工經濟根本就只是把傳統的低階工作和app結合,而且還增添了不確定性。如果要說這股新經濟浪潮帶來了什麼,那或許不是讓大眾都享有平等的創業機會,而是凸顯出財務和文化資本的重要性。」

那麼,這生態環境對社會有什麼影響?

作者指出其一為歧視。在TaskRabbit找工作機會的零工,非洲裔較為劣勢。讓房東在Airbnb挑選房客會也有歧視中國血統及非洲裔的情況(以筆者理解從租客姓名推敲)。但筆者認為這充其量反映社會現象,並沒深化問題。經濟活動首要考慮經濟原素,移風易俗只能是次要。

另要反映的一個現象,就是在零工經濟下,甚至可以付錢請底層零工幫忙清掉狗大便。如果個人生活每一件小事也外判,大家真的想活在這種勞動過度分工的階級化社會嗎?

再者就是就業問題,零工那麼容易找到,任務完成後又可以馬上結束合作關係,企業僱主當然樂於用其取代兼職員工,甚至全職員工。但零工經濟的興起,也是由於傳統職場制度的僵化。例如婦女需要不定時照顧家庭成員,就比較難以被傳統職場接受,當零工爭取額外收入就是唯一出路。所以這比較適合需要工作時間與地點也要彈性的工作者,但與此同時就要犧牲就業保障與收入穩定。筆者想到的就是如果傳統職場能實行對家庭生活較友善的政策,不少人便不用放棄固定工作安全網而當零工。

科技變遷讓中產階級兩極化。工作數量增加的,就只有低階的服務性工作,以及注重創意和解決問題技巧的高薪職位而已。

這觀感上不佳,可是零工經濟的崛起,不一定終結提供社會保障安全網的就業形態。因為社會保障源自社群共享的理想,而非取決於打工或時薪型的任務。在美國某些隨需工作平台,縱使用最尖端的科技,仍選擇將工作者視為員工,提供勞工賠償,如健保等福利。「有些共享企業可能會認為必須擁有隨時裁撤零工的權利,才能在競爭中生存。但其實在共享經濟中,也有把零工視為員工來支薪共享平台經營得相當成功,而且還歷經了很可觀的成長。像是Hello Alfred 、MyClean、Managed by Q這些例子。」

筆者閱書後的個人想法

平台經濟是大勢所趨,理性的做法是改善其營運方式以達符合社會大眾的最低道德標準,以及如何在已知的遊戲規則下分一杯羹。前者相信是透過政府立法及付費客付以鈔票去決定企業合理的道德運作方式,但具體細節沒什麼想法,就留待政府及NGO去做。

至於如何參與其中,第一個想法是平台經濟就是讓大眾在經濟上多一條路走,但本文早前已提及平台有權在任何時間改變遊戲規則,所以如果單一平台是閣下的唯一收入來源,便很容易陷入困境。所以最好只以其為副業,從中提升技能,以及多獲相關工作經驗,又或能從中將滿意的平台客戶轉為自身獨立創業後的潛在客戶,否則不應花太多心思在此。但當然閣下目前也沒有什麼路走,以此為短暫生計也無可厚非。另外,也是書中提及的,如果自身或因配偶在傳統企業上班而獲保險保障,對從事零工起碼沒有其他人的劣勢,相對少一點顧慮。

在香港或中國,每每談到平台勞工,就有悲天憫人的感覺。筆者相信個人的力量無論如何也很微小,但自我提升是確確實實能增加議價能力。要是能力提升了,依然被平台欺壓,就乾脆不為平台工作而轉到傳統企業上班。

跳高一點來看,筆者相信個人比較Liberal,但肯定不是進步主義無限膨漲的左膠,比較相信現實貼地的商業邏輯。世上很多苦難,割肉餵鷹只救得一隻鷹,要先自救才可能多做一點。所以不論為己,還是為人,也應該增加自身的資產。當然包括銀銀戶口小號點前的零,更重要的是掌握技能與知識。就正如書中所指,參與Airbnb也要有文化資產。筆者在FB曾看到一幅圖,人踏在書本上比別人看得略多,另一踏在大量現鈔的看到很高卻是酒色財氣,又另一人踏在書本再加點錢的,卻可能看到人間的美好。